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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常常是眾多感情中最先被捨棄的那一環,於是疏離,似乎是現代社會中很難避免的事。

我的身邊充滿了各式各樣不停在疏離的人,A交了一個新男友以後,因為和情人約會時間增加,縮減了與朋友吃飯嗝屁的時間;B換了一個新工作以後,因為工作性質及老闆太靠碑週末也加班,從此以後KTV再不見其芳蹤;C結婚以後由於妻管嚴,即使如我一般的無害草食動物區也是禁止來往。

人們搞起疏離的原因千千百百種,最情何以堪的卻是在國外流浪的遊子們。遊子們滿腔熱血不願疏離,卻總是被疏離。遊子常被問到「你回去以後最想吃什麼?」,你可能會聽到「永康街的無骨鹹酥雞」或是「天外天麻辣鍋」等,其實流浪的遊子思念的不是什麼鹹酥雞,而是和幾個朋友蜷在小窩中一邊看電視一邊你一串我一串的交叉吃相;他們不稀罕沒吃到什麼麻辣鍋,卻在意自己在大家update某某某的新八卦時缺了席。

遊子成了比大氣層還要遙遠的那層氣體,稀薄且虛無飄渺。

我的背後有一套繁複且龐大的友誼體系,因為我的工作環境常常變動,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我換了一個環境就會多一些人加入,同理也一樣會有一些人離開。新加入的兄姐,有些就停留在我的宇宙中不走了,而離開的兄姐也往往就是很自然的少聯絡了,感情於是淡了。2000年是我第一次遠離家鄉,那個年代雖然已有email這玩意,但是多半的人沒事是不會拿來用的,怎麼搞都是在BBS上鬼混,出國前我如履薄冰的申請了亞虎信箱,因為這個信箱,我維持住絕大多數的友情,更珍惜那個年代大家親手寄來的隻字片語,時至今日,我仍常常對著那些上面寫著XXX大美女/小公主的字跡發笑良久,雖是諒外國郵差看不懂中文也不應囂張如此。

2006年再次離開台北,只是四個月,短短的四個月,我成了那層輕飄飄的氣體,卻也矛盾地發現我的小宇宙結構更加紮實了。當我在外地練就一身黯然銷魂掌之時,我還有幾個每天花時間寫落落長email的好友至交、兩三個可以讓我隨時skype的朋友、兩三個在msn上需要我聽他說話給他意見的朋友、兩三個在msn上我需要她聽我說話給我意見的朋友、好幾個一直在部落格回應我的朋友。而我深信我與這些人將會在往後的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中,用各種不同的高科技技術繼續互存於彼此的宇宙中。

關於被疏離這檔事,以我的個性,我想很快我就可以把失去的朋友找回來,然後我們會繼續去吃飯、繼續去八卦、繼續去爆料,所以我並不擔心我成為飄渺的氣體,但是其實我不是那麼在乎,只是這次的疏離讓我愈發地珍惜一直在我的小宇宙中跟我一起成長、陪我一起練就黯然銷魂掌的兄姐們。

僅以此文獻給小宇宙中的兄姐,以及還在外流浪的遊子。

<後記>

這篇的靈感源自於有一晚我與Adam的聊天,我看著窗外燈光閃爍的新宿夜景,與他共同緬懷友情難得。

其實回來台北以後,生活模式的一點改變,讓我用skype或是msn和好友們聊天的機會變少了,有時候也不專心了,但是其實我很想念他們,即使他們還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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