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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科大的女子宿舍是長這樣的:兩人一間房,兩房共用一衛浴。當時和我共用衛浴住在隔壁房的其中一位是位阿曼姑娘,叫做لؤلؤ露露,意思是「珍珠」。露露有雙大眼睛,分不清那是特意化的眼影還是黑眼圈;出門在外時,她是一身黑袍端莊大方,可是只要一回宿舍,就一整個放飛自在,偶爾讓人感到無法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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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喜歡把冷氣開到體感大概零下那麼冷,外加焚煙的習慣,我第一次剛進房門的時候,冷煙從門底竄出,我心想:這裡難不成是熱到會在房裡放乾冰嗎?後來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露露。跟她講了也沒有用,就跟她覺得我們很吵,跟我們講也是沒用,是一樣的。好幾次,我回到房間,濃湮漫佈,以為自己是在演什麼歉女幽魂。後來住久了,不想習慣也習慣了。

時隔二十年,很多事情其實我都忘記了,可是這次再踏上半島,當我一走進市場,聞到那股焚煙的味道,宿舍回憶就上來了:晚點名的阿布拉、有求必應的司機麥可、常常忘記收在哪的餐卷,以及三不五時在我們房裡以各種名目舉辦的派對(生日就不用講了,Spanish Guitar還是牡蠣,什麼都可以趴)...普魯斯特的瑪德蓮效應竟然發生我踏進市場的那一瞬,讓人感到很不可思議。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露露變得對我很好,有一次她要去找經濟學教授凹分數,硬要拉著我一起(我是看起來很吉祥嗎?)。

阿曼的一縷煙,說的不是半生身老心閒,而是一個我的中東日常,那個日常也包含了相隔二十載,依然對我不甚友善的中東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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