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ah

我身強力壯的時候，有一種暈，就是突然站起來或蹲下會感覺頭腦一片空白無法運作，五秒可以回復，當時看了醫生，他跟我說那是暫時性平衡失調，叫我去做一些平衡運動（其實我已經完完全全忘記這件事，是剛剛從我的部落格找到的07年舊聞），這種暫時性平衡失調一直沒有真的好過，因為我從來也不知道啥是所謂平衡運動，走獨木還是單腳站立嗎？

但我今天要講的不是這種暈，我今天要講的是眩暈，眩暈不是只是暈，是一種天旋地轉、世界解體。沒發作過之前，我就已經略知其威力，因為我娘發作頻率還算常，但是這東西，你沒有自己得過，你真的體會不出那種難受。我已經不記得第一次發作是何年何月，但是還記得發作的當下是早上醒來，一睜開眼就發現世界怎麼都在旋轉，跟宿醉一樣，周遭的物品都在不停的上下、左右搖動。那次發生之後，就時不時發作，但是也不是很頻繁，差不多一年一、兩次，有的時候也可以撐到幾年一次這樣。通常發作的時候，我只要把眼睛閉上，很痛苦地等這個旋轉咖啡杯自己停下來，通常要個三十秒，張開眼睛也就沒事了。

但是，這次的發作很不一樣。

那天我醒來以後，發現，X，又來了，馬上把眼睛閉上，但是可怕的是，眼睛閉起來以後，這個轉動並沒有就此停止，黑暗的世界把我籠罩而且還在繼續旋轉，換了動作當然是會好一些，我也還是照常出門教書，可是那天隨便一個動作，諸如低頭、彎腰、聽到學生叫我「林老師」一個華麗轉頭，馬上都可以再次天搖地動。而且，繼續延續到我晚上睡覺，某些姿勢可以不暈，翻個身又是一次世界解體。我平常在學校總是像精靈來去如風般動作還算是靈活，那兩天，physically 動輒得咎，像是被操縱的木偶一樣，這樣非常突兀的轉變引來了師生們的關心，一位同事給我介紹了一個耳石復位的教學影片，說當時她發作的時候就用這個調好了。同事傳給我的是英文，我不太有自信，所以我就找了一個中文版，一邊看一邊做，結果，醫生在最後面說「這些動作還是要請專業的醫生協助，請大家不要自己在家自行操作。」這種話，以後請黑體放大一直放在螢幕上好嗎？我都已經三套做完了，難怪，做完以後沒有不暈，只有更暈。可是我這邊要排到醫生也是有點難度，今早，我只好拜託男人幫我喬，至於到底有沒有喬好，那只有今晚睡覺明早起床再見真章。

眩暈的原因據說有很多種，剛才講的耳石脫落是一種，生活壓力跟睡姿也有可能，一般有偏頭痛的人好像也會有，還有一些很專門的醫學用語像是耳積水還是梅爾氏都有可能，只有去請教醫生才能知道病因，也才能對症下藥（，我上一段後半部分都在亂做，大家就自己擦掉）。那我到底是哪一種引發，我其實真的也不知道。話說，上上個週末，學校廚房阿姨請假四天，她返校以後，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眩暈住院住了三天，那個星期我天天都在跟她聊眩暈，是不是因為這樣引發我這次的發作，不太確定。發作前一晚，我把靠枕放在腳下，試圖減緩我每天起床腰痠背痛（只能說人一到這把年紀，真的髮白齒搖來著），過去都沒有任何問題，可是這回，是不是因為這個睡姿的改變造成，依然無法確定。壓力？是真的有的，往年，我九月家長見面會一過，就沒啥大事要忙了，可是今年，我心情一直沒有辦法放鬆，接下史大project的項目固然是一個肯定，可是也是一個重擔，然後，學校雜事也從來沒停過，幫畢業生的引言每月一個，星期一(就是發作當天)還要做學校宣傳的訪問座談，我沒有像以前那樣輕鬆自在了。爹娘總是告訴我，已經很好了，夠了，不要再衝了，可是我就是還要一直往前一直往前，是不是因為壓力造成，這些壓力尚未消除的那天(放暑假，不是才剛開學？！)，我們也都不知道。所以，到底是什麼造成了我的眩暈，可能百百千千，各都出了一些力。

最後，說兩個題外話。一、我的宣傳座談，果然那天，科技又不對盤了，我那天發作已經夠慘，結果準備就緒上線前一刻，我家光纖斷線。打了電話給住在附近的同事，同事是個直性子巴黎人，雖然偶爾會暴走，可是對朋友是個有情有義，馬上就把她家專用工作室讓出來給我做宣傳。然後，待得我做完座談，回家以後，我兒跟我說「馬麻，你出去以後十分鐘，網路就好了。」...二、眩暈這個字的英文叫做vertigo，我從老闆那裡偷來的，我本來只會用dizzy，可是她在說的時候都用vertigo，所以我就偷學會了這個字，只是我聽成了vertical，心裡是有點納悶，明明世界就在轉，為什麼要用「直線」來稱呼他，但是我頭暈目眩的，實在沒有辦法發揮語言家精神細究探索，能偷到這個字已經不錯了，那天，我逢人解釋「不好意思我今天行動不便，因為我有vertical」，為了怕自己使用錯誤，我還搭配手勢上下筆畫直線動作😳。重點是，沒想到，大家完全聽得懂。

請為我禱告，眩暈就此打住，還我一個行動來去如風。以上，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