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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完全不具任何醫學性根據,純粹是久病成醫,良醫庸醫則是見人見智。內容有部份稍嫌恐怖噁心,膽小者勿入為妙。

我的皮膚在身經百戰前是屬於敏感型的,從小學到高中,隨便被蚊子叮一下,回到家不出兩天就腫大包,外型倒是很可愛,但是裡面化膿,一脬一脬的,據說求學各階段都有為數不少的同學因此不敢去買QQ軟糖。這個可怕的膿包大約會腫到五天,雖然是不痛,但是癢得要命,只要一抓,就完蛋,因為會發炎。發了炎,那就很慘了,回家先被罵一頓,隨後趕赴皮膚科醫生[1]那裡,醫生看情況而定,但是路只會有兩條,一種是給我白色止癢藥膏,我稱之為涼涼藥膏,抹上以後就會很涼不癢,擦個幾天,也就消下沒事;另條路我覺得是比較刺激的,是醫生當場用針挑破,挑破以後,我不會再癢,不必再用紗布包著我的QQ軟糖提心吊膽地怕它破掉上學,更為快樂。不過,不管是哪條路,最後都是會留疤,替自己滿是紅豆的腳再添一粒也不是新鮮大事。

大學以後我便很少再長這種奇怪的東西,即使長了,也是頻率很低,嚴重性也不大的那種。

開始工作以後更加神奇了,完全不長了,彷彿告知這一切的一切都隨著青春時代消失遠去了。就這樣,我慢慢忘記我皮膚很敏感這件事。一直到四年前我去西班牙玩完一趟,長大的惡夢又再度出現。

2004年我去了一趟西班牙,除了玩耍以外,最重要的事是探望兩位在科威特認識的友人,以及為愛走天涯也跑到西班牙的學妹。Barcelona是我西班牙行的最後一站,藝術奇景,以及北邊山城的自然景觀完美地替我的假期劃下句點。可惜這個句點到了我上飛機以後就開始不太圓了。看過當年遊記[2]的兄姐大概會感到納悶不已,明明回程路上有兩個非常熱情的台灣友人陪我一路聊回家,我在日記上還有感而發地決定以後要怎樣怎樣過日子,所謂不太圓的句點是怎麼一回事?事實上我略過這一段了。

回程的路上,我開始發現右手上臂隱隱作痛,不能提重物,不能舉手,隨便動一動,就覺得痛從心裡來。到飛機上的廁所去一探究竟,看不到在哪裡,可是摸到一個小腫包。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因為我看不到。可是一股寒意比起飛機上開的冷氣還要冷,不知道自己的右手到底會怎麼樣,又想著人生才要開始,我的冒險才要起步,要是沒有了右手.....

回到家,我不敢告訴爹娘,怕他們擔心,可是我其實又痛得要命。經過三、五天,走路必須把右手略往外彎以避免壓到那個不知在哪的腫包。但是我爹娘畢竟不可能不發現,自己的女兒走起路來怪里怪氣,要拿個東西,角度姿勢都超級詭異,一聲令下要我把手抬高,我忍痛略略舉高,這才發現上臂長了一個超級超級大的腫包,你以為那是異形入侵以後的青春痘,但事實上,那不是青春痘,是另一種我認為也是異形入侵才會發生的玩意兒,大家叫它【疔子】,台語要變成ding2a4,類似【頂啊】這樣的發音。或者也可以叫它是癤。

我再度回頭去找小時候看的那位皮膚科醫生,醫生說,環境不乾淨或是氣候變化,抵抗力弱都有可能會生疔子,我大概也是因為長途旅程,沒注意好就長了,給了我藥膏,口服消炎藥,拿去擦一擦。我回家照做,但是除了吃消炎藥幫助我不再痛到頭皮發麻以外,其他那些藥膏對於那顆巨大的疔子,我懷疑效果是零。又過了三、五天,它長到我可以瞄到它的程度,然後,就破掉了。因為畫面太過噁心,我就不繼續說明怎麼破的,跟我怎麼處理破掉的疔子這部份內容,雖然當場我也被激烈的場面給震撼地啞口無言。可是也很怪,破了以後,什麼痛都沒了,就這樣好了。更怪的是,西班牙旅程結束以後,我又重回學生時代,可怕的敏感性皮膚又回頭找我,隨著學術之路越來越為艱辛,QQ軟糖已然入侵不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那可怕的疔子,研究所三年我不知道長過幾次,膝蓋、手掌、小腿、大腿,疔子就此在我身上找到投宿點,到處可為家啊!

當然,人多少會隨著年紀增加一點智慧,我在三年中非常清楚地掌握到小荳荳什麼時候會轉大人的時間。開始它真的只會像個小痘痘,擠不出來的小痘痘,小到你看了以後也會立刻遺忘,但五天以後它會集中四散的膿,很快地就完成變身動作,你還是不能擠,你得忍,忍個三天,你不擠它大概也隨便揮揮就可破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清乾淨讓它出來,拿棉花擦拭餘毒,最後搽上四環素眼藥膏,這是我覺得最好也最快的方式。當然,別的方式還包含了我剛剛說的去找皮膚科醫生,拿了藥膏去擦,但不知道是我皮膚吸收不良還是怎樣,我覺得時間實在花得太久,要讓它消下得花上一段時間,對當時又要修學分拼報告還要教書,那個分秒必爭的我,這是行不通的。另外一種方式,是用傳統療法,找一種專治疔子的貼片,聽說貼上再拿起就會把裡面的膿泡一起吸出來,不過這個我只有聽說,沒看過也沒用過。

對我來說,最快的還是靠我的雙手解決它。來到美國以後,不需要唸書,皮膚又慢慢回復,疔子另外找尋宿主去了。海闊天空的當下,居然有時還會想念擠的那一瞬間。

當當,你可還記得某個星期三下午,鄧老不知道要怎麼跟大家解釋【癤】一詞,我當場秀給妳我手上那一粒的往事?

【1】皮膚科醫生當時是位名醫,可是現在年紀大概已經非常非常大了,最後一次用針挑破的時候,他已經有老花傾向,幫我刺了一針,針上還沾滿化膿的時候,他不換針要再插第二針,結果第二針他沒看準頭,插到自己的拇指去。雖然小聲講了一句「海啊」,但是當下還是很鎮靜地幫我處理完我的傷口,才轉身去替自己消毒。醫生真不是好當的啊!

【2】當年遊記可看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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