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老以前說過,在美國最博學多聞的是小鎮上的家庭理髮師,在台灣,則是運將大叔。把台灣換成埃及首都開羅的話,我想也是相當行得通的,這是我最近讀完哈里德(Khaled Al Khamissi)的作品TAXI以後的心得。作者在該書中透過與運將大叔的對話收錄了58則故事,故事中的運將大叔,或者樂觀或者悲觀,對政治、人生、宗教、愛情、家庭有不一的態度,看完這本書雖不敢說看盡埃及市民的人生百態,但也絕對夠我們好好消化一陣子了。
一般人很少會看到像我眼前這樣一位司機。年紀差不多五十歲,打扮高雅、服裝整齊、味道像是剛刮完鬍子般清爽、低沈的嗓音像是佛教法師還是沙漠苦行僧又或說像偏郊修道院的聖者那樣。
他那完美無暇的車子載著我們經過開羅大學前方,我們開始說起商學院和政治學院大樓前面那些很醜的建築物。他說,「這世上每個東西都有它美好的一面。你必須打開你的心去欣賞周圍的美景美物。但假若你跟一般大眾一樣關閉自己的心房,你說你怎麼能看到身旁那些閃閃發亮的事物呢!?我們能身在埃及是被祝福的,你看埃及是世上最美麗也最偉大的國度之一,而你就住在此地!當你打開你的心,你會看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光光是尼羅河就夠了。它供給我們可飲用的水、可吃的食物,尼羅河還可以洗淨我們的心靈。你看著她,你的心就被清洗了。」
「過去三十年來,我把每天的生活劃分為三個模式。一個是我開計程車的時候,一個是我和太太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另一個則是我在尼羅河上釣魚清洗心靈的時候。在尼羅河這本浩瀚的天書中,我可以讀到阿拉的話語。每天四個小時的洗禮,我感覺到自己變得清澈,我知道阿拉在我身邊牽著我的手,而我一生所敬畏的也只有阿拉。如果我們國家每個人都能坐著欣賞這本大河之書,我們的心都會連結在一起。再不會有什麼貪污行賄腐敗,因為你有一顆純潔的心,你就做不出什麼壞事來。」
「每天當我開完計程車以後,我就開始擔心,擔心孩子、擔心未來、擔心這個世界,而當我釣完魚以後,我的內心則充滿希望,對明天的希望,我有信心一切都會好好的,我知道阿拉不會忘記我們。因為古蘭經上面曾提過尼羅河,我們是阿拉的士兵,阿拉怎麼會忘記我們?不可能的!」
她用那低沈極富磁性的嗓音這麼對我說,他的聲音好像不是從他身上發出的,倒像是從阿拉來的,從心底發出的智慧之語,不是人造的而是一種真正的信仰。
每當我凝視著尼羅河,我就會記起這位司機,我也會記著他說的,每一個擔心之後,都會有著明天會更好的希望。
下車之前我問了司機的名字,一樣,我將永遠記著他的名字,夏里夫 希努達。
這篇文章收錄在書中第23篇,是書中少數比較樂觀,讀了讓人感覺充滿希望的故事。跟大家分享,希望我們都能有一顆純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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